年的夏末,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庄稼似野草似的疯长起来了,山林一片绿幽幽的泛着青光。哐哐的锣声此起彼伏的响着,彼此连成了一线。

“快,仔细点,注意脚下。”“发现没有?仔细搜!”伪满洲国的军警在喊着,有纯正的汉语,还有些是含着生硬的日本腔。军警们端着枪,挥舞着日本制式的战刀,还有一些穿着马挂,手拎着小棍的乡保长们,他们的身前时一排排的老百姓,有青壮年,有老人,有儿童,有妇女,学生、各阶层,不分男女老幼,不管认不认识,彼此手拉着手,脚步一致的向前走,对面的手拉手的一排走过来了,彼此交叉着走过去。满山的野兽都被惊起来了,兔子在满山跑,饥肠辘辘的人们不敢去抓,即使是那美味让人想的口水直流;狼都没地方呆了,吓得也满地乱窜,和狗一样的夹起了尾巴。人的力量就是大,这样的满山搜,什么能搜不出来呢。其实不少老百姓心里呐喊着:别出来,搜不到,快跑啊于天放。这是东北老百姓的心声,真心话。

整个满洲国盛京以北的老百姓和伪满洲国的机关人员全部出动,在军警宪特的指挥下手拉手在黑龙江的山林中,在田野里,水塘边搜捕于天放。在伪满洲国日伪官员的眼中抓住于天放就是抓住了赏钱和连升两级的官运,所以极为卖力。而在老百姓的眼中,帮助日本人抓住于天放那就是在出卖天理良心,不得好死。

于天放是何许人也?是抗联,还是一个有文化的抗联,当年清华大学经济系的大学生出身,曾经的黑龙江省考试第一名。父辈是闯关东的山东人,落籍在黑龙江省呼兰县白奎堡镇三道沟村,其家庭在当地开荒占地成为大地主。于天放原名于九公,少小时就开始忧国忧民,积极参加各种社会运动,成为革命者中的一员。年5月经中共北平市委书记张甲洲介绍于九公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任清华大学支部书记。当时黑龙江巴彦张甲洲、望奎郑永孝、呼兰于九公三人是东北学生中的铁三角,北平学生运动中的风云人物。张甲洲牺牲在抗日战场,于九公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郑永孝也就是日后的东北人民政府副主席、东北局副书记林枫。

九一八的第二年,在张甲洲的呼吁下,于九公和张甲洲、张文藻、张清林、郑炳文、夏尚志等五名东北籍大学生在北京的同学、同志们的欢送下,踏上了“打回老家去,收复我中华”的悲壮历程。

张甲洲回到巴彦县后,通过张家的社会地位和资财,招兵买马买枪,实现了毁家为国誓言。很快就聚集了多人,于5月16日在巴彦县七马架子小学校组织成立了打响中共东北武装抗日第一枪的“东北民众抗日义勇军江北独立师”也叫巴彦抗日游击队,不久改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六军江北独立师”,发展到一千多人,张甲洲任师长,赵尚志任政委。这是真正中国共产党自己领导的抗日队伍。于九公任特派员兼交通情报站负责人。8月于九公参加了在张甲洲、赵尚志指挥下,联合其他义勇军攻陷巴彦县城的战斗。望着飘扬的红旗,于九公心情澎湃,斗志盎然。

独立师经历近一年的奋斗,在鬼子和汉奸的队伍的夹攻下失败了。人员一部分溃散,一部分被编入了别的抗日队伍。作为队伍的领导人,师长张甲洲、政委赵尚志被住在哈尔滨洋房里喝着咖啡的满洲省委书记开除了党籍。

于九公则被中共满洲省委派遣到黑龙江省会齐齐哈尔,组建中共满洲省委龙江特别支部并任书记。年年末于九公到富锦工作。当时因为三江平原人民抗日热情空前高涨,人民起义此起彼伏的互相响应。张甲洲受其影响,虽然被开除党籍,但仍毅然来到了三江平原,在富锦一中一边明面做着教书育人的校长,一边暗地里做着地下抗日工作。于九公的到来,使他们的工作配合起来更加顺手。他们大批量的发展人员,掩护中共地下工作者,为山林中的游击队传递情报,运送枪支弹药,为山里部队开办兵工厂购买机械,争取不甘心当亡国奴的敌伪人员起义参加游击队。他们的工作成绩斐然。

年上级任命张甲洲担任抗联11军副军长。张甲洲和于九公率领着富锦一中的部分师生在军长齐致中指派的军参谋长李景荫接应下进山。这时,于九公对张甲洲说,给我改个名字吧,现在的名字会叫山里的同志误会。张甲洲说:我们今天以后就要重新上战场了,打击侵略者,放飞我们的理想,不用再向过去那样裹手缠脚了,放任自然。那你就叫于天放吧。

从此,东北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叫于天放的抗日将领。

第二年冬天,由于日本关东军集中十多万鬼子伪满军扫荡三江平原。抗联部队伤亡很大,北满抗联决定西征。于天放随张寿篯领导的东北抗联六军教导队与十一军一师组成的第三批西征部队,从绥滨薄鸭河出发至海伦八道林子、绥棱、庆安一带开展游击战。于天放此时已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抗联干部。西征部队历尽险阻,转战千里,减员几近三分之-,终于达到预期目的,保存了北满抗联的主力部队和骨干力量,为后来在广阔的黑嫩平原依托大小兴安岭开展平原游击战奠定了基础。艰苦的西征途中,于天放创作了后来成为著名的东北抗联《露营之歌》第四段的《冬征》:“朔风怒号,大雪飞扬,征马踟蹰,冷气侵人夜难眠。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壮士们,精诚奋发横扫嫩江原!伟志兮,何能消减,全民族,各阶级,团结起,夺回我河山!”。

年1月,北满抗日联军总司令部西北临时指挥部建立,将先后到达海伦根据地的北满抗联西征部队在原军、师、团番号不变的情况下,统一编成4个支队,于天放任3支队政治部主任。3支队由6军3师和11军1师组成,在支队长王明贵、政治部主任于天放的领导下,以海伦与绥棱交界的八道林子为后方基地,活动在绥棱、海伦、通北、拜泉等地区,打了好几个漂亮仗。1月中旬,3支队袭击了绥棱三道河子日本移民团森林采伐场,缴获马45匹、大车8辆和其他物资。接着,又袭击了日本伐木公司。公司驻地有日军一个团,上千匹马。王明贵、于天放及副支队长高继贤分别带领战士分三次进入敌营,消灭了敌哨兵后,陆续牵出日本侵略军运输木材的马余匹,并运出一些粮食。第三次进营被敌人发现,于天放指挥3支队战士用几挺机枪控制住敌营房大门,掩护全队安全撤离,消灭30多名日军。有了战马3支队全部变成了骑兵。

年春,北满抗日联军司令部改编为东北抗联第三路军,李兆麟任总指挥,冯仲云任政委,下辖3、6、9、12支队,张广迪任6支队支队长、于天放任6支队政委。

6支队以铁力、庆安的山区为后方基地,主力活跃在绥棱、海伦、北安、绥化、拜泉、青冈、兰西直至嫩江平原,在枪林弹雨中主动出击敌人,先后打掉了绥棱县的两支日本开拓团驻军,击毙日军44人,缴获轻机枪1挺、步枪30余支、子弹余发。先后打败了3次日伪军讨伐队的围攻。入冬以后,6支队返回铁力山区后方基地。为转移敌人讨伐部队的注意力,于天放派出队伍到绥棱、海伦、木兰等地活动,他则率部队与讨伐的敌人在密林中兜圈子。当时抗联没有后勤保障,大雪封山,战斗频繁,缺医少药,伤员救治和吃饭是两个最大的难题。在异常困难的条件下部队每天都有减员,于天放部队剩下几十人,但仍然继续坚持着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后来敌人又集中大批兵力采取“铁壁合围”的战术,对抗联进行毁灭性攻击。抗联无论在平原还是在山区活动都十分困难,不断遭受到敌人的袭击。

年秋冬季,日本关东军对抗联各部队开始了大规模的“讨伐”。日军采取“并屯”“清野”等手段,切断抗联部队和老百姓的联系,使部队给养困难,部队减员严重。年初,东北抗日游击战争进入最艰苦的时期,抗联决定主力撤到苏联整训,组建抗联教导旅,只留下小股部队继续坚持游击战。于天放以第三路军特派员指挥六支队留在国内,在海伦、绥棱,北安、庆安一带秘密发展抗日武装建立抗日根据地。于天放根据当时的形势,把队伍分成三个小分队,于天放率领几名战士在海伦、绥棱山区一带活动。与在庆安、铁力一带活动的朴吉松小分队,在巴彦、木兰、东兴一带活动的张瑞麟小分队遥相呼应,伺机打击敌人。后来朴吉松小分队被打散,张瑞麟小分队也转到苏联,于天放小分队成为留在东北境内坚持抗日的唯一一支抗联部队。

由于日军的不断“讨伐”,小分队的处境极为艰难,但于天放和战友们克服重重困难,坚持寻找一切战机打击敌人。8月的一天,于天放小分队得到情报,一个连的日伪讨伐队进山讨伐,于天放决定在山后太平桥附近伏击敌人。中午时分,两辆满载日伪军的汽车颠簸摇晃着开来,汽车刚上桥头,于天放命令部队集中火力,开枪射击。敌两名司机最先被击毙,接着汽车起火,敌人顾不得反抗,争相跳车逃命,抗联战士向敌群猛烈射击,汽车两旁堆满敌人尸体。这一场漂亮的伏击战消灭敌人50余人,缴获了许多枪支弹药。随后在于天放指挥下又袭击了绥化县五营乡警察所,到海伦县城附近的八方屯进行抗日宣传,散发了传单,于天放小分队的活动让日伪军惊恐不安。敌人加紧了对小分队的讨伐,并四处张贴布告,悬赏缉拿于天放等人。小分队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处于内无粮草,外无群众支援的困境。

于天放将小分队分开,安排了5个屯垦组,分散在绥棱、庆安的深山老林,在隐蔽处种点粮食,以解决小分队给养问题。为保存实力,于天放带领小分队20余名队员退到绥棱青水山的原始森林中建造了密营,又在东南十几里外建造了前营。小分队以此为根据地,分别到庆城、绥化、海伦等地活动。

年2月初的一天,日伪军探查到小分队的踪迹,组织多人的讨伐队直奔青水山密营附近,小分队转移到庆安县老金沟密营。敌人在青水山搭起几座帐篷露营。半夜,于天放派6名战士潜回营地,随后将20多颗手榴弹甩进帐篷,顷刻间敌营内火光四溅,被炸的日伪军鬼哭狼嚎,死伤数十人,6名战士安全返回。当年冬月,大雪封山,小兴安岭林密雪深,气温最低降到-40度以下,抗联小分队的给养奇缺,行动极端困难,战士们长期得不到粮食,只能以草根充饥。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于天放和战友们仍然坚持着抗日斗争。此时在东北战场上,只有于天放领导的三路军留守部队同日寇进行浴血奋战。年1月,于天放派队长孙国栋、队员赵文友与拉山的伐木农民取得联系,解决粮食问题,并建立了宋万金屯村民张录抗联小分队的联络站。

年6月,于天放决定带小分队部分人员队长孙国栋、队员于兰阁、杜希刚、赵文友秘密进住绥棱县宋万金屯,化名王文礼,假称张录表哥,开展抗日救国群众活动。并结识宋万金屯小学教员王明德,王明德是绥棱上集人,毕业于克山师范中学,当时在宋万金小学校代课,思想进步,有爱国热情。经于天放介绍,王明德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附近村屯秘密组建抗日教国会。年7月,宋万金屯抗日救国会成立。会员以上山运木材为掩护,为山里的部分抗联队员购买、运送粮食和日常用品,以各种方式为抗联小分队侦察教情,提供情报,为抗联小分队订购伪满报刊,通过其他秘密据点与各地抗日地下工作者接头,向群会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

此时于天放征战白山黑水,威名赫赫,让伪满洲国的日伪军恨之入骨。伪满洲国当时悬赏缉拿,若是抓住于天放赏康德币元及若干布匹等。特别是年的冬天腊月时节,山里雪大,特别寒冷,缺衣少吃,再加上身穿暖和的毛皮大衣棉裤的日伪军顺着抗联战士的走过的脚印连续讨伐,让于天放和队员们无处藏身。在这艰难的情况下,于天放、孙国栋、于兰阁、杜希刚、赵文友不得不下山,来到宋万金屯,在王明德的宋万金屯小学住了下来。于天放小分队宋万金屯活动已被敌人发现。12月初,伪警务科派特务来到宋万金,空手返回。

于天放等人的被俘是因为有两个山东人告密的结果。于金池和王随山是两个从关里流浪来的山东单身汉,外号就叫“于山东子”和“王山东子”。在绥棱县山边子一带给地主打短工、扛散活,一般都在地主家伙房里生活,很自在。这样的人在东北很多。他们曾经帮助抗联买过粮食、日用品,所以和于天放、孙国栋他们都认识。日本人的赏金让两个人动心了。他们告密得到的日本人赏金没等花就光复鬼子投降,伪币就不好使了。于山东子被政府枪毙,王山东子在庆安找个寡妇企图隐蔽过去,但被当地人认出后叫一群老百姓用给石头砸死了。

12月17日,王随山来到张录家,听到了于天放、孙国栋、于兰阁、杜希刚的活动计划,就和于金池一起去伪警察局告密。年12月19日,于天放在宋万金屯小学刚,被捕入狱。此后,队长孙国栋、队员于兰阁、赵文友、杜希刚、王明德、张录等人及抗日救国会的一些会员相继被逮捕入狱。于天放被日伪警察逮捕后,日伪军欣喜若狂,全体放假一天,当时被先关押在庆安县的留置场。年1月上旬,于天放被转到伪北安省警务厅特高课收容处,于天放被关押在2号牢房,其余人员关押在哈尔滨道里监狱。特高课收容处这所监狱有坚固的铁窗,三道铁门,3米高的围墙。特高课收容处里从主审犯人的事务官到伙夫杂役,清一色的都是日本人。抓人、杀人、审讯、拷打都是在这里进行。

于天放刚转来伪北安省警务厅特高课收容处监狱时,日本鬼子想收买他。北安省警务厅副厅长是日本人,经常殷勤的来监狱探访,问他“冷不冷”“生活好不好”有时候还故意把看守“训斥”一顿。伙食也比别人的特殊,有肉和白面馒头吃。于天放暗想先吃饱肚子,养好身体,有了力气,才好对付日本鬼子。在日本人的询问中,于天放对党、对游击队、密营、对救国会只字不提,一问三不知。最后暴怒的日本人不得不暴露狰狞的面目,对于天放动刑,先是打手板、鞭背,用烧红的铁棍烙皮肤、电刑、灌凉水、灌辣椒水,眼睛、鼻子被辣得通红,全身剧烈疼痛,口鼻处直往外冒血沫子。经过一个多月折磨,日本人把所有的刑罚都使用了,还是没有得到一点口供。日本人不得不哀叹着停手不在使用一贯很灵的刑罚。既然是硬的不好使,就又来软的,企图感化于天放的顽固思想。

伪满洲国北安省警务厅思想股长永井甚至拿出一张小兴安岭的地图,说只要于天放画出已经放弃的密营地就可以释放他。但是于天放一次次的叫他失望,使他恨不得马上杀死于天放。但为了得到抗联和苏联人的消息,永井股长不得不像个猴子似地忍着那口气。

于天放虽然做好了:共产党员在敌人面前,只有两条道,不是胜利就是死的准备。但是于天放才不甘心就这样死在鬼子的手中,他要逃出监狱。可是手无寸铁,如何能在越狱中制服敌人,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日本人为了防止“犯人”自杀,连裤腰带都收走了。在于天放住的牢房中,有俄罗斯式的火炉子。于天放发现,火炉子上有一个掏灰用的小铁门,铁门上有个铁轴,趁看守不在,于天放将它卸了下来,掂量一下,足足有半斤重,用来打击头部要害可以将人打死。7月的一天,于天放所在的监狱来了一个新犯人,他就是抗联第二路军的赵忠良。于天放将越狱的计划和准备悄悄地和赵忠良进行了商量,两个人决定一起动手。

年7月11日深夜,监狱里灯光幽暗,于天放、赵忠良决定动手,悄悄拿出准备好的炉门铁轴,以要纸笔的名义,喊来了喝的醉醺醺的日本看守石丸兼政,没有防备的石丸兼政用钥匙打开了牢门。于天放用炉门铁轴狠狠地朝石丸兼政头上砸,赵忠良立时冲上来,矮胖的石丸兼政头上鲜血直流穷凶极恶的抵抗着,两个抗联战士为了逃出去而奋勇拼搏。三个人扭打在一起,翻上翻下足有厮打了二十多分钟。隔壁就是监狱其他日本兵的休息室,如果被惊醒,后果将十分严重。于天放怕对方呼救,急忙用手捂住了石丸兼政的嘴,不让他叫出声,同时用另一只手使劲地掐住他的脖子,赵忠良拿铁轴使劲击打石丸兼政的头。直到看到石丸兼政一动不动了,两个人才喘了会气,于天放麻利的从石丸兼政的衣兜里翻出了钥匙,悄悄走出头道牢门又连着打开了三道铁门,逃出伪北安省警务厅监狱。并且在监舍内用鬼子的血留诗:

中日世仇不共天,十载抗战破万难,

行动失慎遭逮捕,中国男儿入牢监;

威迫利诱逼降策,救亡信念铁石坚,

囹圄铁窗寒冬度,草木葱茏虎归山。

逃出监牢后,在一个小沟边两人研究一下,为缩小目标,决定分开逃走,约在北面铁路桥会合。敌人发现于天放和赵忠良越狱,先是派出飞机搜索,后组织人马拉网式搜查。北安的日本警察厅大为震惊,他们气极败坏。于天放越狱的第二天,北安县城实行了戒严,四门加岗,街上到处都是军警,而且挨门挨户进行搜查。日本军官下令,如果日本士兵谁能够搜到于天放,谁就会连升两级,而且还会有奖赏。日本兵和汉奸、特务、以及效忠日本的伪警察们,挖空心思地进行搜查,当时在北安的大地上,每个地垄沟都有人进行搜查,而且不分昼夜。

于天放白天悄悄躺在麦地里,身上盖满麦秸,饥饿时他嚼着几近成熟的小麦粒。天黑以后,于天放沿铁路线找寻赵忠良。而赵忠良与于天放分开后一个人跑到克东县玉岗村短岗屯附近草甸子上隐藏起来。第二天中午,赵忠良在人们吃午饭时,走进屯子里,来到曾经认识的一个老寡妇家里。

老寡妇把赵忠良带到屯子北边一个瓜窝棚里,在晚上给赵忠良送饭时给赵忠良又带来棉被用于御寒。这时,伪满洲国四处粘贴布告,派出大批日伪警察、日伪便衣特务驱赶着老百姓手拉手的拉大网,搜捕于天放、赵忠良。不幸的是赵忠良隐藏的地点被村里的地主常志义发现,常志义一边派人暗中监视赵忠良,一边派常国杰骑马到警察所告密,很快伪满洲国日伪警察包围了赵忠良的瓜窝棚,抗联战士赵忠良又一次落入魔爪。克东县警察署怕赵忠良再次越狱,把赵忠良的脚筋挑断后押送北安省警察厅按重刑犯关押,不久惨遭敌人杀害。年10月,克东县人民政府将玉岗村短岗屯命名为玉岗区忠良村。

在于天放逃出监狱的当天,伪满洲国哈尔滨地方法庭判处孙国栋、赵文友、杜希刚、于兰阁四人和另外11名抗日志士死刑。河北人、中共党员孙国栋在绥棱一带坚持抗日斗争达十年之久,就在抗战胜利的前一天,即8月14日下午四点,伪满洲国哈尔滨地方检察厅检察官沟口嘉夫看到满洲国即将覆灭、日本天皇即将颁布投降诏书时候,疯狂的冲进道里监狱,不顾死刑执行期还没到,在沟口嘉夫的狞笑声中,把年仅29岁的孙国栋队长用绳索活活绞死。

脱险后于天放没有找到赵忠良,就在乌裕尔河北岸北安县西北部的永生村刘家窝棚的刘二嫂、刘国祯几名群众掩护下,一个人离开北安向西走,想过江找抗联。昼伏夜行,扮作逃出的劳工,时而躲进野地,时而躲在百姓家。

年8月16日,走到讷河县的老莱村,得知日本投降,东北光复。19日,于天放马上来到讷河县城以抗联第三路军特派员名义组建宣传部,组织附近曾经参加过抗联被打散的战士,维持地方秩序,镇压了几个罪大恶极的汉奸。

不久于天放带几个人去嫩江县召开群众大会检举维持会长董殿臣。而董殿臣则利用苏军城防司令俄国大鼻子的好酒嗜好,陷害于天放是伪满外逃人员,于是于天放被苏军扣押并押往黑河监狱。一个月后于天放才被苏军从监狱放出,他去哈尔滨市见到已经担任松江省副省长的李兆麟后,又去长春市找到东北人民自卫军司令周保中。11月份,周保中任命于天放为中国长春铁路护路总监不久,他被在哈尔滨的东北局副书记陈云派回当时黑龙江省会北安,担任黑龙江军区副司令员。于天放开始参加建立军队、剿灭土匪、保卫民主政权的工作。

年4月7日,《解放日报》发表了《黑龙江民族英雄于天放》;年8月22日,刘白羽发表了《人民英雄于天放》,“他在北安狱中逃亡,日寇在全省各地通缉他,几十万悬赏要他的头颅,还因为他是黑龙江省出色的知识分子,艰苦卓绝的民族英雄”。年国庆节,在天安门城楼观礼台上,当周总理把于天放这个东北大汉领到毛主席毛面前时,毛主席一边和于天放握手,一边说道:“天放,抓不到;今天,见到了。大智大勇,人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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