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日本关东军磨刀霍霍,东三省的空气愈发紧张。
望奎县城的大街上人们纷纷议论推测以后时局可能发展的方向。
东北军驻防望奎县的马占山一部开始张贴征兵告示,招兵买马,准备抗日。
因为部队军需官经常到“山东粉坊”采购面粉,因此与明长久相熟。一天,军需官再次登门,彼此寒暄过后,将明长久拉到一边,对他说:“现在时局紧张,部队正是用人之际,你识文断字,到部队上一定有用武之地,既能大展宏图,报效国家,还能养家糊口,奔个好的前程。如果你有意,我可以介绍你到部队!”
明长久沉思良久,对军需官说:“容我和家里头合计合计!”
是日夜,明长久和杨桂兰说了军需官今天的来意。杨桂兰说:“这舞枪弄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闹不好就要掉脑袋。不如平平安安地过咱的日子。”
明长久说:“桂兰,这你就不懂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日本人真要打过来,咱老百姓哪里还有好日子过?!要想过好日子,就得把他们打出去。再说了,娘从小就教育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不能光想着自己的小日子,忘了国家的安危啊!”
接着,长久又给桂兰讲起了从娘那里听来的明氏家族史。他说:“从小咱娘就告诉我,咱们明家村是天下明姓的祖源地,到现在已经有多年的历史了。列祖列宗能人辈出,出将为相者不在少数,光是五代以前,就出了5个司徒尚书,14个参军辅国将军,10个太守,4个刺史,7个给事中,6个国子博士,5个县令。这说明咱们的先辈就崇文尚武,明氏后人都有文治武功、精忠报国的基因。”
最后长久俏皮地说:“受祖辈的影响和咱娘的教育,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学过《孙子兵法》,不敢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也略知一二。天天待在这粉坊里这些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恰好现在有这么个难得的机会,我何不到军队里一试身手呢,说不定也能跟先辈一样,当个辅国将军呢!”
一番话,说得杨桂兰“噗嗤”一下乐了,她轻轻捶了明长久一拳:“看把你能的,你就吹吧!当心把牛皮吹破喽!”,接着,她语气一转,非常郑重地对长久说:“你说得也对,既然你想去,就依着你吧。反正,不管你干什么,我都紧紧跟着你!”
明长久调侃道:“那是,咱老家不是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扛着走嘛!”
杨桂兰嗔怪着蹬了长久一脚:“去你的!
翌日一早,明长久打扮整齐,跟郭老板打过招呼,径往军营而去。
见到军需官,寒暄过后,明长久道明来意:“仁兄,听你的,我愿到部队效犬马之劳,尽微薄之力!”
军需官喜出望外,拉着长久的手直奔驻军最高长官处,向长官做了详细介绍。
长官性格豪爽,听罢介绍,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我准了!既然你识文断字,有些墨水,就跟着我先做个参谋吧!下去登记、领军装去吧,明日就来报到!”
换上军装的明长久格外威武,走在大街上登时吸引了那些熟人诧异的目光,明长久也不解释,径回山东粉坊。
进得门来,郭老板一看明长久这身装扮,吓了一跳:“兄弟,你这是唱得哪处啊!咋穿着军装回来了?”
明长久凑到郭老板耳朵前耳语几句,郭老板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你这心里还真能藏住事,早晨走的时候还不说干啥去,敢情是去军队报名。也罢,当今时局不安稳,我也听说了,这小鬼子正虎视眈眈盯着咱中国呢,不得不防。这国家大义跟咱这小店生意相比,哪头重哪头轻,我分得清,我支持你去!”
回到院内,桂兰正在洗洗涮涮,万岭正抱着万泉来回溜达。
看到长久进来,桂兰停下手中的活儿,手仍放在搓衣板上,抬起头来,惊讶道:“这就当上兵了!”
万岭则把弟弟放旁边的摇篮里一放,赶紧跑到跟前,围着爹前后转着看新鲜。
长久冲着桂兰笑了:“你说的不对,不是当兵,是当——参——谋!”
桂兰不解:“参谋是啥?”
长久耐心地蹲下跟桂兰解释:“参谋就是给长官出谋划策,好比古代的诸葛亮,就是军师!”
桂兰说:“那得是多大的官儿啊?!”
长久说:“没有多大,暂时就是个普通参谋,咱参军也不是为了当官,别管官大官小,只要能保家卫国就行。”
桂兰说:“哟!真是干嘛吆喝嘛,这刚穿上军装就开始说军队的话啦!”
说着,桂兰手不停歇,继续搓洗起衣服来。
第二天一早,长久就穿戴整齐,到军营报到,投入到紧张的军事训练中去,训练结束,晚上还要跟着其他参谋学着看军事地图等业务,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一个月后,部队接到命令,即刻开拔,移防黑龙江省会齐齐哈尔。
明长久带着妻儿告别郭老板一家,随部队开拔,入住东北军驻齐齐哈尔北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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